熊孩子（一）

来源：世界儿童文学网　　作者：黄啟坚

　　教育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没有教不好的孩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但如果碰上了罗艺这个熊孩子，专家们肯定要自打嘴巴了。
　　罗艺，外号“牛魔王”，在清石镇中心小学可算是“名人”了。提起他的大名，可谓没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这并非得益于他才华横溢、学业出众，一切全拜他的罄竹难书、数不胜数的斑斑劣行所赐。
　　同学们见了他，就像见了瘟神、恶霸似的，无不退避三舍，避之则吉，皆因怕了他的铁拳、无影脚不知何时会来个突然偷袭；班主任见了他，就像踩着了刺猬、接过了烫手山芋似的，无不摇头叹息，愁眉苦脸，皆因被他的恶作剧弄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科任老师见了他就像身边装了定时炸弹似的，无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皆因不知他上课途中会不会来个大闹天宫；没接手他这个班的老师就像中了大奖似的，无不拍手相庆，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连他爸爸见了他这个儿子也像见了“牛魔王”似的，也是唉声叹气，徒叹奈何，皆因老师、家长的投诉不绝于耳，电话响个不停。最后也只能向老师说了个谎：“医生说我儿子有小儿多动症，希望各位老师高抬贵手，多多包涵！”
　　罗艺今年9岁，就读于清石镇中心小学四（1）班。单纯从外貌上看，你无法把他和“牛魔王”扯上半毛钱的关系。人长得还挺可爱的，圆圆的脑袋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大大的眼睛像钻石般闪闪发亮，薄薄的嘴唇像刀片子似的能说会道。可正所谓“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外壳里面竟包藏着一颗不安分的童心。
　　一年级的时候，罗艺就是经常沉迷游戏，不愿回校上学而渐渐为师生们所熟悉。
　　这已经是教导处黄副校长第三次看到这个读一年级的孩子不愿进校园了。这次他葛优躺式瘫倒在小车里，手里还拿着一台手机，父母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下车。学校的莫主任和保安员祥叔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可是费尽了口舌。他就是无动于衷，死皮赖脸地蜷缩在车上不肯下来。见黄副校长走了过来，他的父母就像见了救星似的：“快下来，校长来了。”为了把孩子“吓”出来，黄副校长也只好配合家长使出了校长的威风。他说：“快下来，这么多同学看着，你还是男孩子吗，害不害羞呢？天大的事情告诉我，校长都帮你解决。”可他看也不看校长一眼，继续用双手抱头伏在座位上。见自己的话变成了空气，黄副校长不禁真的有点恼火，他加重语气说道：“你再不下来，我可就要开除你了。”可他还是把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见他不肯下来，黄副校长干脆动手想把他从车上拉下来。谁知他却拼命往后缩，和黄副校长玩起了拔河比赛。可他毕竟还是人小体弱，简直是蚍蜉撼树。黄校长把他拖下了车，以为就会大功告成。可没想他却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也不肯进校门，全身像棉花一样瘫坐在地上。看他没有一点改变的样子，黄校长见自己的三板斧也不起作用了，于是便有些气馁，只好放了手。谁知刚一松手，他又飞快地钻进了车子。黄副校长只好问他的父母：“孩子是不是在学校受到了什么委屈。”他的父母信誓旦旦地说：“小屁孩能有什么事，只不过老想玩手机游戏罢了。”“那你们可不要放纵他，否则积重难返，一发不可收拾。”“是是是，我们一定会注意的。”见校长也无法把他劝动，他的父母只好开车把他送回家。这时，围观的同学才纷纷散去。
　　这个沉迷于游戏的孩子大家猜到了吗？对，这是罗艺第一次以“游戏迷”的形象进入在公众的视野。
　　罗艺之所以小小年纪便沉迷于游戏，与父母的过度溺爱，无原则地退让不无关系。从读幼儿园开始，罗艺便接触起手机游戏。手机游戏，作为新时代的产物，每个小孩子都不可避免地和它发生关系。小孩子玩手机游戏大都无师自通，比成年人还聪明。许多家长认为只要合理控制使用的时间，小孩子玩点游戏也不是什么坏事，否则便有可能与时代脱节。于是，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小孩子们过过瘾。
　　刚开始的时候，罗艺还是显得很有节制，都是玩些益智的小游戏，每天就是玩半个小时左右，父母便放心地让他玩一玩。可随着年龄的增大，他就不满足仅仅玩些益智游戏和半个小时的游戏时间了。他总是想方设法拖延归还手机的时间，明明到了时间，他老是使出缓兵之计“还有一分钟。”他的父母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结果往往一分钟最后被他拖出了几分钟甚至十多分钟。见这一招屡屡得手，他便频频地使用，结果玩游戏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不让父母发现他玩其他网络游戏，他总是偷偷地下载，然后又偷偷地把它卸载了，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境地。由于父母的粗心大意，他便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肆无忌惮地玩起了手机游戏。渐渐地，像染上了毒瘾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当父母发现他沉迷于手机游戏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来个干脆利索的强制“戒毒”，还是能让他悬崖勒马的。可罗艺这时却使出了与父母讨价还价的手段，他威胁道：“如果不让我玩游戏，我就不吃饭！”小屁孩不吃两顿饭算得上什么大事，他饿够了自然会狼吞虎咽。可他的父母就是担心把儿子饿坏了，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把玩游戏的时间延长到一个小时。正因为抓准了父母的弱点，罗艺更加是得寸进尺了。动不动就威胁父母，以求获得更多玩游戏的时间。
　　转眼进入了小学一年级，罗艺对游戏的渴求非但没有减弱，甚至更加强烈了。刚开始的时候，父母和他约法三章：必须先做完作业，才能玩手机！他还是能够遵守。可后来，他发觉学校的作业还挺多的，做完作业，往往已经错过了玩游戏的黄金时间。于是，他便提出先玩游戏后做作业——他认为玩了游戏才有精神做作业。面对他的不合理要求，父母没有坚持原则，而是又一次作出了让步。结果让他在游戏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自从迷上游戏后，罗艺就渐渐荒废了学业，不但不爱学习，甚至连作业也不想完成了。可是老师和科代表催得紧，无奈之下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去应付。抄袭、偷工减料、偷梁换柱，无所不用其极。
　　一天早上，上交作业本时，课代表告诉班主任徐老师：罗艺为了完成上交作业任务，偷偷把林俊的作业撕下来，换到自己的作业本上。徐老师一看，果然是粘上去的，那字迹根本就不是罗艺的。于是，徐老师马上把他传来办公室。“罗艺，听课代表说你把你把人家的作业撕下来换到自己的作业本上，有这回事吗？”“老师可真没这回事，是她冤枉我！”“啪”，徐老师把证物用力向他面前一拍：“你还不承认，这是你的字体吗？”在铁证如山面前，他只好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真的和科代表报告的一样，由于晚上没有写作业，小组长催得急，他害怕被老师批评，忽然突发奇想，偷偷拿了林俊的作业本，把他的作业撕下来，再用胶布粘到自己的作业本上。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却让科代表逮个正着。其实他这种偷龙转凤的小把戏根本骗不了人，班主任一看字迹就会真相大白。可他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了。根本原因在于他的懒惰虫又发作了，这种损人不利已的行为当然受到了徐老师严厉的惩罚。徐老师一边罚他重新写作，另一方面罚他买一个新的作文本赔偿给林俊。
　　自从迷上了游戏以后，罗艺不仅不想做作业，而且连课也不想上了，甚至还经常捣乱课堂。
　　终于下课了，徐老师把几个“涉案人员”请进了办公室，照葫芦画瓢地“升堂审案”。凭着多年的“断案”经验，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简直是小菜一碟，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始作俑者很快会被“绳之于法”。谁想却阴沟翻船，惹火烧身，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强烈“地震”。
　　徐老师首先向“原告”询问道：“何洁，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洁是一位铁齿铜牙的女孩子，可惜“利箭”总是射错靶心，今天又是由她打响了“舌战”的第一枪。她理直气壮道：“罗艺拿了我的笔盒，难道我不该向他要吗？”“鬼才拿你的笔盒，是罗豪丢给我的！”徐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惯犯”罗艺便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解起来。罗艺是全校闻名的“捣蛋大王”，“斑斑劣迹”简直罄竹难书。他不仅视学业如同浮云空气，更离谱的是总爱“大闹天宫”。课堂上，他就像一只长了七只手八条腿的“猴王”。当你转身奋笔疾书时，便是他大显身手的“黄金档期”。他常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左邻右舍”发动“空袭”——拍脑打手、抢书夺笔、踢脚推桌，无所不用其极。结果惹得投诉声此起彼伏，课堂常常乱成了一窝粥。迫不得已，徐老师向全班公布了一条“禁令”——上课时不准“告状”，下课后才“开庭”。今天罗艺又故伎重演，藏着何洁的笔盒不还；偏偏何洁也非“善男信女”，屡屡触犯“红线”，惹得同样“唯恐天下不乱”的罗豪和刘健也趁机加入了“战场”。
　　为了不使这种司空见惯的“小插曲”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徐老师只好反复地向他们亮起“红灯”，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下课。听了罗艺的诡辩，他压着心头怒火说：“就算是罗豪丢给你的，你还给何洁不就相安无事了吗？”“你老针对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先做错……”没想到罗艺却突然发飙，双拳紧握，挺起胸膛，咬牙切齿地瞪着徐老师。罗艺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不是他先点的火，就算引发大火的汽油全部都是由他浇上去的，他也绝不会承认。面对他嚣张的气焰，徐老师真想下一场暴雨帮他熄熄火，但还是把“雨水”强行吞进了肚子里——让火先烧烧。他继续对何洁说：“罗艺也不是第一次拿你的东西，我不是告诉你下课才处理吗？”没想到何洁突然像被黄蜂扎了一下似的尖叫起来：“老师，我担心他把我最心爱的笔盒弄坏，我才急着要拿回，难道这样都有错吗？”豆大的泪珠从快要迸裂的眼眶里飞射而出，差点打在徐老师的脸上。他一下子蒙了：“今天踩上‘地雷’了——还是‘雨停’再审吧！”他把目光转向了“好事者”：“ 刘健，他们的事应该与你无关系吧？”“我帮何洁讨回失物，难道不行吗？”没想到刘健立刻挺胸抬头，义正辞严地反戈一击。“看来都是罗豪惹的祸！”徐老师没好气地对他说，“你为什么要拿何洁的笔盒？为什么又要丢给罗艺呢？”今天可算是倒大霉了，没想到马蜂窝竟越捅越大。只见话音刚落，罗豪立刻像被电击雷劈似的，全身像筛糠般地颤抖起来，使劲挺直腰杆，拼命伸长脖子，用力紧闭双眼，仰天嚎啕大哭：“老师你冤枉我，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我只不